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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萬安 #蘇貞昌 #鬥嘴 #總質詢

陳嘉宏專欄：別在國會總質詢裡講「垃圾話」

陳嘉宏 2022年03月14日 07:02:00

這兩天關於蔣萬安與蘇貞昌在立法院議場吵架的評論很多，不過，多數都應該都沒看完整場質詢。這場政黨質詢有30分鐘，即使是針對停電問題的質詢也有整整10分鐘，不論前因後果，只擷取自己想要的一小段逕予點評，指控蘇貞昌「粗暴傲慢」，或者嘲諷蔣萬安「語拙被電」，只是在藍綠之間選邊，其實都不是事情的全貌。

關於這場停電，蔣萬安指出，從2003年到2016年，台灣都未曾發生過全台大停電，但蔡英文從2016年上台之後，短短6年間已經發生了4次全國大停電。蔣萬安認為這不是民進黨政府說的「人為疏失」與「電網脆弱」，而是民進黨「政策錯誤」，錯了卻不認，全推給基層人員。

蔣萬安質詢的聲量比平常高八度，顯然有備而來，蘇貞昌一開始其實是耐著性子解釋，左一句「向委員報告」，右一句「向委員說明」；他指稱，行政院查得清清楚楚，3月3日這天用電是足夠的，當時也非用電的尖峰，這場大停電「真的」是人為失誤，行政院並沒有推卸責任。他強調，查得這麼清楚還要說這是特定政黨的錯誤政策，那就實在太「意識形態」了。

說到這，雙方已經顯露火氣。蔣萬安接著要蘇揆承諾接下來不會再發生停電；不過，蘇揆說，他正在針對問題解決問題，但他不是一個「口號的人」，就是不願意正面作出承諾。眼見蘇揆不鬆口，蔣萬安於是拉高分貝直斥：「你不敢麼」、「你瞴敢麼」、「花了一千多億，民眾卻得不到政府的承諾」。當下，蘇揆顯然已經被激怒，「委員，質詢要用這種方式嗎」、「政府我看多了」。雙方扯開喉嚨互相對峙，才有之後媒體上所見「你曾祖父（蔣介石）要承諾大家要反攻大陸」的這段新聞。

持平而論，蔣萬安以「短短6年發生了4次全國大停電」來質疑蔡政府的能源政策失敗，是個相當不錯的切入點；不過，蘇貞昌以「人為疏失」為斷點，其實也是好的防禦。除非蔣能夠有效地提出「非人為疏失」的佐證，否則這樣的攻防注定不了了之。要求蘇揆作出「不停電」的承諾，是蔣萬安設計好的橋段，如果閣揆拒絕承諾，就是「你不敢」、「沒有GUTS」；但有誰能為不停電打包票呢？真的說出口，也只是政治口號，唬弄人民的芭樂票。

事實上，穩定供電從來不是「敢不敢」的問題，而是怎麼做的問題；大停電可能有人為與結構的因素，結構因素又涉及到電網穩定與能源政策的區別。作為一個曾經長期執政的政黨，既無法析理其中的複雜性，也端不出屬於自己的能源政策，成天炒作人民的相對剝奪感，或要求一個不切實際的政治承諾，這並非一個稱職的在野質詢。

《憲法》規定行政院要向立法院負責，許多人據此認為不管立委如何質詢，閣揆都該有閣揆的樣子，不該輕易發怒或反質詢。只是，閣揆也是人，面對立委羞辱式的質詢與謾罵卻要求他不能反手，或一味地將互動的另一方去責任化，這不近乎人情也不合理。所以應該說，閣揆有參與行政立法互動的義務，無權不接受質詢或在任何時刻拂袖而去，但至於如何應對？應對之後會產生什麼樣的政治效果，他自當概括承受。

在這場質詢裡，蘇貞昌可以拒絕立委要求「絕不停電」的政治承諾，但身為閣揆，蘇貞昌絕不該公開以「都是為了選舉」的政治動機陰謀論攻訐立委。這種無關宏旨的答詢內容，挑釁有餘，說理不足，正是議場上的「垃圾話」。吵架鬥嘴可以是國會文化的一部份，但不進行人身攻擊，不講「垃圾話」，卻是說話者的自持與修養。

蔣萬安是藍營備受矚目的明日之星，蘇貞昌是綠營操持大局的政壇老將，藍綠支持者很容易在這場質詢風波裡選邊。只是，台灣民主化已經超過30年，但立法院總質詢卻一直停留在30年前解構萬年國會之前的水準，甚至等而下之，比聲量不比說理，這是最令人遺憾的。

※作者為《上報》總主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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