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時報》(The New York Times)4日報導,北京透過美國校園裡的「中國學生學者聯誼會」(Chinese Students and Scholars Association)監視中國留學生的一舉一動。「中國學生學者聯誼會」150個分會遍及校園,緊盯任何觸及中國敏感議題的活動。
中國留學生人數大幅增加
隨著中國經濟崛起,前往美國攻讀學位的中國學生人數大幅增加。美國境內目前約有32萬9000名中國大學生,較10年前提高了5倍之多。中國學生是目前美國外籍學生中人數最多的族群,對大學財務狀況來說十分重要。不過,《紐約時報》指出,中國學生人數增加,也讓北京趁機將觸手伸進美國校園。
2017年2月,聖地牙哥加利福尼亞大學(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San Diego)邀請第十四世達賴喇嘛(Dalai Lama)為畢業生發表演說。聖地牙哥加利福尼亞大學校監(Pradeep Khosla)柯斯拉說:「我們很榮幸邀請到第十四世達賴喇嘛。感謝他向我們分享普世同理心。」
但就在柯斯拉公布不久,聖地牙哥加利福尼亞大學的臉書頁面上湧入大量抗議言論。其中一條寫道:「想像一下,如果有人邀請賓拉登,美國人感受如何。」在眾多抗議言論中,聲浪最大的正是「中國學生學者聯誼會」。
「中國學生學者聯誼會」抨擊達賴喇嘛煽動西藏獨立,對於學校的無理行為,他們威脅將採取強硬的抵抗措施。「中國學生學者聯誼會」說,他們已諮詢洛杉磯的中國領事館。
中國學生人數龐大,繳交的學費是美國大學資金結構重要一角。「中國學生學者聯誼會」的影響力日益擴大,讓一些中國學者與人權人士感到擔憂。《紐約時報》報導,北京督促「中國學生學者聯誼會」應加強愛國心與對共產黨的忠誠。
Some of UC San Diego's Chinese students denounce the choice of #DalaiLama as commencement speaker https://t.co/zdCNe0ow5L #UCSD pic.twitter.com/nhNdxWcQJc
— Inside Higher Ed (@insidehighered) 2017年2月16日
英國布里斯托大學(University of Bristol)國際發展教授亨德森(Jeffrey Henderson)說:「基本上,我不認為『中國學生學者聯誼會』這種受控於母國政府的學生組織應該出現在外國校園裡。」
亨德森教授2014年曾參加杜倫大學(Durham University)舉辦的工作坊,討論香港的「雨傘運動」。工作坊2天前,他收到來自「中國學生學者聯誼會」的信件。信件內容寫道,倫敦的中國領事館「非常關切工作坊中不應出現任何阻礙香港與中國和諧關係的舉動。」
與中國領事館聯絡
即將卸任的「中國學生學者聯誼會」會長姚(Leo Yao)說,「中國學生學者聯誼會」每年一度與中國領事館人員會面,討論學生安全與校園事件。他說,雖然聯誼會確實與中國領事館有聯絡,不過雙方的關係並非外人所宣傳的那樣。
「他們認為我們代表中國政府,他們以為我們照中國政府的話做事,諸如此類的。不過事實並非如此。」姚說。
《紐約時報》報導,有些「中國學生學者聯誼會」直接在網站上表明他們是中國領事館的附屬組織,或接受中國領事館資助。密西根理工大學(Michigan Technological University)的聯誼會承認與中國領事館的關係,該分會補充:「除非是特殊情況,不然聯誼會不會參與任何政治革命。」
盯上中國留學生
不過《紐約時報》指出,聯誼會學生成員曾被控告從事間諜行動。1990年代,加拿大移民單位指出,康考迪亞大學(Concordia University in Montreal)「中國學生學者聯誼會」接受中國政府資助,提供中國外交官支持民主的中國學生名單。
「監視的效果,並不是特定人士被抓或者被處罰,而是中國留學生知道他們可能被舉報,因此會在公開場合注意自己的言論。」加州大學河濱分校(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Riverside)教授林培瑞說(Perry Link)。
一些大學機構表示,雖然「中國學生學者聯誼會」公開承認與中國政府的關係,不過這並沒有違法大學法規。
針對達賴喇嘛的畢業演說,聖地牙哥加利福尼亞大學的「中國學生學者聯誼會」要求學校拿掉達賴喇嘛「精神領導」的頭銜,且不得在演說中討論政治。不過目前還不知道學校是否會順從聯誼會的要求。
聖地牙哥加利福尼亞大學發布聲明說:「一直以來,學校是讓人能夠討論重要公共政策,彼此互動的場所。當我們論及複雜世界的議題時,學校會尊重個人表達同意與否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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