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論壇》民粹視角：俄烏戰爭結束的唯一方式　就是擊敗俄國 -- 上報 / 大師講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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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牙利 #奧班 #波蘭 #俄烏戰爭 #川普 #拜卡無人機

《大家論壇》民粹視角：俄烏戰爭結束的唯一方式　就是擊敗俄國

斯洛柯斯基（Sławomir Sierakowski） & 格羅絲（Irena Grudzińska Gross） 2023年09月22日 07:00:00

斯洛柯斯基（Slawomir Sierakowski）

●德國外交關係協會資深研究員

●政治批判運動（Krytyka Polityczna movement）發起人

格羅絲（Irena Grudzińska Gross）

●波蘭科學院斯拉夫研究中心教授

消失的現代化

格羅絲：您是否會把匈牙利總理奧班的「不自由的民主」標籤貼到波蘭身上？

斯洛柯斯基：會，這個詞抓到了民粹主義者通常不怕選舉的事實，因為他們知道如何勝選。他們正在破壞的體制並非源於民主傳統，而是源於自由主義思想：獨立法院、獨立媒體、權力分立。嚴格來說，極權民主和自由威權主義都有可能。民主和自由主義都有各自的傳統，雖然它們常被混為一談，不過絕不能把它們當成同義詞。

今天的波蘭有兩種現實：一是多數波蘭人所處的現實，另一種是媒體所處的現實。法律正義黨（PiS）執政的八年裡，最重要的新聞獎項向來都頒給調查記者，不過到了最近，沒有一位高階部長因醜聞被解僱。法律正義黨政府經歷了一百起醜聞後依舊能全身而退，假如是前政府，其中任何一起都會讓它垮台。

這標記著令人不安的變化，1989年後，波蘭幾乎根除了貪腐，成為東歐最不貪腐的國家，然而現在我們卻可說是理直氣壯地各種貪腐，政府對基金會和其他支持者大撒幣，選民卻不介意，因為他們現在的思維都跟政客沒兩樣。

這再次反映欠缺讓東歐顏色鮮明的自由主義付之闕如，雖然民主大致上可以立刻引進，自由主義文化卻需要好幾代的培養，不會憑空出現。1989年以來，波蘭菁英聚焦在道路、體育館、機場和高速公路的現代化，而非社會的現代化，波蘭人並沒有接觸到自由主義的思想，政黨中可能有15個冠上「自由」的字樣，但學校課程或其他社會生產機制中卻沒有任何新內容，無關乎波蘭人對政客破壞自由主義體制漠不關心。

更糟的是，民眾看得到基礎設施和技術更加現代化，錢包裡卻看不出來。諸如巴塞羅維奇的極端新自由主義經濟政策，先前的現代化是透過電擊法達成，埋下未來會出現預期改善的伏筆。當民粹主義者一出現並馬上發放現金時，民眾認為這是在邁向福利國家，矛盾的是，各省逐漸把（Pis黨魁、現任副總理）卡臣斯基視為最西方的波蘭政治家。

格羅絲：社會現代化涵蓋什麼？

斯洛柯斯基：這一定會牽扯到人民的覺醒，波蘭小學生要背誦聯合國的內容，卻不知道右派與左派的區別，自由主義還沒內化。1989年後，我們的程序民主了，但套句（前捷克總統）哈維爾（Václav Havel）的話來說，自由仍未引入靈魂和內心層面，這就是為什麼以色列人會強烈抗議司法體系變革，而波蘭人只有一小群會站出來示威，幾個禮拜後就這樣鳥獸散。

缺乏強烈反彈，讓當局更覺得可不受懲罰，做出示威活動終究會不了了之的結論。川普上任立刻禁止七個穆斯林國家的國民入境，西雅圖一名聯邦法官阻擋該政策生效，最後川普讓步，而波蘭憲法法庭推翻某項政策時，時任總理西德沃（Beata Szydło）逕自宣布該裁定無效，八年過去了，社會大眾也沒什麼特別反應。

冒險生意

格羅絲：假如法律正義黨一直勝選，波蘭會退出歐盟嗎？

斯洛柯斯基：「波蘭脫歐」（Polexit）類似憲法法庭的爭議：直到發生前從來沒有人相信法庭會被接管。看得出來，在法律正義黨中定奪一切的卡臣斯基早就受夠了歐盟，只要波蘭是歐洲資金的淨接受國，歐盟會籍就有利，但一旦開始成為淨捐助者，就會讓民粹主義者大為頭痛。從這點來說，波蘭脫歐的風險確實存在，我們是否想續留歐盟，將是這次選舉中的大哉問。

當然，波蘭脫歐對歐盟、北約會是災難，更廣泛地來說，對西方也是如此。波蘭或許不像英國那麼大或那麼重要，英國顯然禁得起脫歐、擁有核彈、是聯合國安理會常任理事國，但波蘭是一個緊繃地區裡的關鍵國家，經濟規模大到不容忽視。歐盟之前差點因為希臘危機而斷氣。

格羅絲：波蘭政府似乎從俄烏戰爭克蘭獲利匪淺，至少暫時如此。

斯洛柯斯基：我聽法律正義黨官員說這場戰爭是上天的恩賜，把他們從孤立中拉出來，杜達總統登上國際舞台，而波蘭成為對西方、特別對美國不可或缺的國家。與民主有關的問題被擱在一旁，這對波蘭民間社會帶來顯著的危險。

格羅絲：您向來密切參與支持烏克蘭的國防，戰爭奪走了50萬條人命，應該還不會很快結束？

斯洛柯斯基：這個問題我不會比烏克蘭人更懂，假如他們說需要武器，我會盡全力確保武器送到他們手上。我們為了一架Bayraktar無人機募集超過1000萬歐元，即便當時正逢假期而且通膨居高不下，一小部分來自約22萬政治立場不一的波蘭人。

結束戰爭的唯一方式就是擊敗俄國，美國和德國不該再因為擔心局勢升高而延後提供必要武器。它們並沒有避免局勢升高，反而讓烏克蘭人付出生命代價，俄國退回自己邊境就是戰爭結束之時。（系列二之二）

（翻譯：鄭可妮，責任編輯：楊淑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