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論壇》侵略視角：如普丁使用戰術核武　將遭有史最嚴厲制裁機制 -- 上報 / 大師講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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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烏戰爭 #經濟制裁 #普丁 #國際制裁 #俄羅斯石油

《大家論壇》侵略視角：如普丁使用戰術核武　將遭有史最嚴厲制裁機制

羅格夫（Kenneth Rogoff） 2023年03月14日 07:00:00

羅格夫（Kenneth Rogoff）

●國際貨幣基金前首席經濟學家

●哈佛大學經濟學和公共政策教授

美國總統拜登最近在俄羅斯全面入侵烏克蘭一周年時，訪問烏克蘭和波蘭理應獲得所有讚譽，他從波蘭邊境坐10個小時火車到達基輔（對一位80多歲的領導人來說堪稱壯舉），讓原本試圖利用該時點進行政治宣傳的俄羅斯總統普丁措手不及，而這對烏克蘭、美國及其北約盟國來說，都是一個偉大的日子。

不過，拜登在華沙王宮發表演講時聲稱，當前對俄羅斯的制裁是「史上對任何國家實施的最龐大制裁機制」，這個說法雖然準確，卻也有誤導性。美國對其他國家的制裁——例如北韓和伊朗——遠比目前對俄國的制裁更嚴厲，因為它們包含對繼續與這些政權進行貿易的第三方國家二次制裁。相比之下，對俄國的制裁還處於初始階段。

目前俄羅斯繼續向印度、中國出售石油，並從以色列出口商採購新鮮蔬果。此外，大量的貿易是透過所謂的轉運。在制裁制度下，歐洲對俄出口已然急劇下降，但與此同時，俄羅斯與土耳其、亞美尼亞，哈薩克、吉爾吉斯等國的貿易卻暴增。

因此，制裁對俄羅斯經濟的打擊並未如預期那樣嚴重或迅速。在戰爭初期，美國迅速凍結俄羅斯3000億美元的外匯儲備，此舉甚至讓那些見多識廣的國際金融老兵都驚訝不已。當Apple Pay和Google Pay在俄羅斯被暫停時，許多人以為莫斯科地鐵會陷入停滯。雖然外界預計俄羅斯的國內生產毛額（GDP）將縮水至少10%，國際貨幣基金目前卻估算俄羅斯經濟在去年只委縮2%多一點，今年甚至可能略有成長。

人們當然有很多理由去懷疑這些GDP數字，對克里姆林宮來說，這些數字只是一個讓歐洲國家及其盟友相信，制裁對他們的傷害比對俄國傷害更大的宣傳工具。儘管如此，目前的制裁機制，顯然未能像西方領導人希望的那樣對俄羅斯經濟造成破壞。

但僅靠經濟制裁遠不足以推翻普丁政權。畢竟1980~1990年代初的類似制裁，能在南非取得成功的唯一原因在於，世界在很大程度上團結一致反對南非的種族隔離制度。不過，那顯然是一個例外。

制裁真正重要的地方是在戰場上。雖然沒有像一些人希望的那樣造成經濟癱瘓，但西方對軍事技術和零件的制裁，已經限制俄羅斯補充高精準彈庫存的能力。儘管俄羅斯肯定已經設法搞到一些供民用和軍用設備使用的電腦晶片，但難以獲得專用晶片無疑已發揮了作用。

但這還不夠。制裁未能阻止俄羅斯搜羅足夠晶片來用地雷覆蓋烏克蘭大部分地區。一些估計顯示，烏克蘭目前有30%的地區（尤其是東北部）被地雷覆蓋。這些被1997年《禁止地雷條約》（俄羅斯並非締約國）所禁止的裝置，可能會在很長時間內阻礙烏克蘭的復甦。在中國沒有公開提供軍事技術的情況下，俄羅斯成功做到這一點，而這也是拜登政府最近強調的一種危險狀況。

拜登將歐盟-美國主導的制裁機制，描述為有史以來對任何國家實施的最廣泛制裁的說法可能有誤，卻也不是毫無根據。比如對俄羅斯的金融制裁尤其廣泛複雜，其中一些甚至針對普丁本人。但該制裁機制設計的目的，其實是為了讓俄羅斯能夠相對自由地出口除石油以外的任何東西。一個令人尷尬的事實就是，有近20%電力來自核電的美國，仍在進口俄羅斯的鈾。

在入侵之前擁有大量貿易順差的俄羅斯，仍有充足的硬通貨用於進口，只是不得不為繞過制裁而支付更多費用，且可以購買的商品範圍有所減少。為了加強壓制普丁政權，美國及其盟友必須認真考慮實施二級制裁。

但這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雖然有人認為，二次制裁可能會引發全球經濟衰退，但這種擔心很可能言過其實。更大的問題在於，印度等不結盟國家和中國等俄羅斯的盟國，並不認同西方對侵烏行動的道義憤慨。實施二次制裁可能會加速去全球化進程，這也是過去一年許多分析的主題（儘管到目前為止，基本上尚未體現在貿易數字中）。

雖然拜登和北約可能會試圖避免這種結果，但如果普丁在烏克蘭使用戰術核武，他們或許就只能破釜沉舟。許多評論家認為這種「世界末日」情景永遠不會發生，我希望他們是對的。但如果普丁被逼到了牆角（也許是在烏克蘭的春季攻勢之後）而走到這一步，外界期望中國和印度停止與俄國貿易，如果它們拒絕，那麼美國及其盟友將別無選擇，只能真正祭出一個有史以來最嚴厲的制裁機制。

（本篇翻譯由PS官方提供，責任編輯：楊淑華）

（原標題為《Why the Russia Sanctions Are Missing the Mark》，文章未經授權，請勿任意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