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論壇》崩潰視角：美國人對主權的信念崩潰　大買槍枝自力救濟 -- 上報 / 大師講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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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枝暴力 #大規模槍擊 #川普 #極右

《大家論壇》崩潰視角：美國人對主權的信念崩潰　大買槍枝自力救濟

謝文（Richard K. Sherwin） 2022年07月30日 07:00:00

謝文（Richard K. Sherwin）

● 紐約法學院法學教授及視覺說服專案主任

時常擾亂美國人生活的大規模槍擊事件，不應被簡單地視為隨機之舉，它們反映出國家主權權威持續瓦解。主權必須具備至少兩項原則：即不可分割性及合法壟斷使用武力。唯有國家獲准借助警察的力量，使用暴力防衛國家防禦（無論是防範外來攻擊，或國內恐怖和犯罪行為）。

對國家警力喪失信心很危險，尤其因為面臨不安全和不公正時，人們只能自力救濟。如果人們不再信任國家能提供維護社會結構所需的安全和正義——自力救濟有可能挑戰國家的主權權威。

從歷史角度看，法西斯政治運動往往伴隨私人民兵平行崛起：墨索里尼的黑衫軍、希特勒的棕衫軍、巴西的綠衫軍，和愛爾蘭法西斯領袖歐杜菲的藍衫軍都包括在內。

今天的美國，發生各地的國內恐怖事件與有組織的暴力形式間有並存關係。2021年1月6日美國國會大廈暴亂，和對武器已達飽和狀態的社會持續大買槍枝武器，以及極右政治組織和民兵的增長和常規化，這些證據充分表明，美國人對國家主權的共同信念正加速崩潰。

右翼「深層政府」的陰謀論和共和黨有關選舉舞弊的謊言有著共同目的，即是挑戰國家合法性。傳統和社群媒體傳播此一挑戰，人們越來越可以接受非國家來源的暴力，暴力遭譴責的同時也變得浪漫起來。同樣，這是法西斯主義興起的常見模式。

普遍暴力具有自我強化的性質，它表明舊有主權已經死亡、或處於垂死狀態，因此不再有能力維持主權權力的不可分割性、或可壟斷合法使用武力。從這個前提出發，合理的結論是必須加進可行的反擊力量。就像川普在1月6日所說的那樣，「如果不激烈戰鬥，就無法擁有國家的主導權。」

槍支充斥市場——就像思想市場充斥「狗屎」（如同曾擔任川普顧問的班農（Steve Bannon）所做的宣導）一樣，加劇社會的不穩定。混亂和恐懼增長，強化了人們做出回應的力量。那些身處恐懼中的人也許不願親自行使暴力，但卻越來越能接受願意代表他們動手的人。

保護自由民主免受這種日益增長威脅的最佳方式，是動員仍正常運行的媒體、和平集會和選舉機制。但必須要快，因為這三種機制都面臨越來越大的威脅。Facebook、Twitter和TikTok目前是主導新聞的方式；但由於其「注意力經濟」的商業模式，利潤的重要性勝過真相。因為謊言傳播更快，並且比事實更能吸引注意力，因此，對那些依賴用戶注意力時間長短賣廣告的公司而言，謊言更有價值。

另外，和平集會的權利正面臨威脅，部份新的州法允許對和平抗議民眾施暴。例如，在奧克拉荷馬州，如果司機「合理認定他們為保護車輛駕駛免於受重傷或死亡，必須逃離一場騷亂」，那麼該司機開車撞傷、甚至撞死人將不再需要承擔責任。同樣的法令還對抗議人士製造新的處罰，阻擋街道或車輛通行將被判處最高5000美元的罰款，和最高一年的刑期。

同樣，在佛羅里達和愛荷華州，自稱出於自衛、駕車衝入抗議人群的人享有要求民事豁免的權利。上述法律所帶來的威脅十分明顯。芝加哥安全與威脅計畫研究人員威爾（Ari Weil）分析顯示，2020年，在非裔男子佛洛伊德（George Floyd）遭明尼阿波利斯警員謀殺後，僅一個月時間，52座城市開車衝撞抗議人群的事件就多達72起。

最後，州法正在威脅選舉程序，上述立法可以授權（由共和黨領導的）州議員通過以自身選舉團選舉人取代州選民指定的選舉人，無視總統選舉結果。不祥之兆是，美國最高法院最近表示要支持一項邊緣法律學說，讓各州州議員豁免州或聯邦司法審查，意味著將無合法手段阻止由州議會授意取代的選舉團投票。

鑒於上述不斷升級的威脅，不僅需要強化集體參與，還需要真正的勇氣才能捍衛新聞自由、和平集會權以及自由公正的選舉等核心民主制度。

這需要不顧克勞法（Jim Crow laws）和內戰後3K黨崛起，曾是奴隸的人表現出來的那種勇氣才能成功。這需要1960年代與根深柢固的種族隔離主義者爭民權時，運動人士表現出來的那種勇氣。這需要為投票權而戰的女性所表現的那種勇氣，而她們現在必須為奪回自己的生育選擇權再次戰鬥。

這一次的賭注或許不遜於以往，但核心教訓並無不同。在一個自由的共和國，一旦團結美國人的核心價值，即國家主權權威受到威脅，我們就必須重新贏回基本權利。今天，在全美發生的暴力事件正在撼動捍衛公民對話和法治的護欄，考驗為共同認同的奮鬥，也就是這個國家的建國理想「合眾為一」（E Pluribus Unum）能否和平延續。

（本篇翻譯由PS官方提供，責任編輯：羅苑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