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魯雪娃
• 1964年生
• 蘇聯前領導人赫魯雪夫(Nikita Khrushchev)孫女
• 1998年獲普林斯頓大學博士學位
• 目前擔任美國新學院大學(New School)國際事務教授兼副學務長
• 研究領域為全球媒體與文化、俄羅斯研究、美國政治
手無寸鐵的黑人佛洛伊德(George Floyd)被反剪雙手,在明尼亞波利斯(Minneapolis,明尼蘇達州)死於白人警官之手(更準確地說,是膝),在美國點燃了大規模示威,反對系統性的種族主義和員警暴力;也激發越來越多美國之外的人民對於境內種族主義和不平等性的遺留問題。
川普政府做不出這樣的事情。
相反,川普政府仍在變本加厲地破壞美國制度,以利於虛無縹緲的民粹主義,其終極目標始終未變:在美國建立完整的反自由體制(illiberal regime)。
對此最為熱衷的莫過於川普的司法部長巴爾(William Barr)。
巴爾也許對葛蘭西(Antonio Gramsci)一無所知;川普幾乎肯定不知道,但巴爾對權力的渴求、以及川普的狡猾讓這兩人與這位義大利馬克思主義哲學家的「文化霸權(cultural hegemony)」理論不謀而合:統治階級透過確保制度採用和推動合法化的意識形態,贏得社會對現狀的同意。
例如,學校、法院、宗教機構和媒體能夠在規範、價值觀和信念的國際化方面發揮強大作用。
川普、巴爾和美國共和黨利用了前述所有機構,但是,為了因應方興未艾的示威,川普政府更近一步部署執法部門,乃至軍隊,推進他們的意識形態目標。
(2020年)6月1日,據稱非常珍視帶有「總」(general)字頭銜的巴爾下令擴大白宮周邊防衛設施,警員們完成了這一任務,包括對美國史上眾多重要示威的發生地:拉法葉公園(Lafayette Park)和平示威者的強力清場,警員們動用了催淚彈、煙幕彈、辣椒水、警棍、馬匹和防暴盾牌。
接著,川普大搖大擺走過空曠的公園,只為拍攝一張在聖約翰教堂(St. John’s Church)前手持聖經的愚蠢照片。
巴爾驕傲地站在一旁,身邊是真正的將軍(general):美國參謀首長聯席會議主席( the chairman of the Joint Chiefs of Staff)米利(Mark Milley),他在遭到口誅筆伐後,表示後悔參與了此次活動。
米利坦承在這個時間出現,營造了軍方涉入內政的感覺。
但,事實比這更糟糕:美國軍方240年來嚴格不干預政治的傳統,開始受到質疑。
川普說,他的軍隊政治化是為了維護「法律和秩序」 ,這讓人想起另位說話強硬、帶著專制野心的美國前總統尼克森(Richard Nixon),儘管示威大體而言是和平的,但川普聲稱動用武力對付示威者其實是「同情(act of compassion)」之舉,其目的是「拯救生命(saves lives)」。
葛蘭西此刻遇上了喬治·歐威爾(George Orwell)。
美國軍方前領導官員看穿了川普政府的把戲,譴責拉法葉廣場的做法,川普政府前國防部長馬蒂斯(James Mattis)將軍認為這是行政權力的濫用,已讓美國憲法淪為「笑柄(a mockery)」。
更甚者,千餘名美國司法部前官員們發表了一封信,要求就巴爾處置示威的方式進行內部調查。
但巴爾和川普對於反自由文化霸權的追逐絲毫沒有收斂。
川普開始妖魔化示威者,炮製了荒謬的陰謀論,說1名被警員推倒在地的75歲示威者是「反法西斯煽動者(Antifa provocateur)」,還企圖在華府街頭部署1萬名現役部隊,用以控制被他稱為「暴徒(thugs)」的示威者。
類似地,巴爾也玩弄暴力,他(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說這是被極左翼極端組織挑起的反動,他也確實部署了「大軍」:聯邦懲教官員(federal correctional officers),這些人受到的訓練是鎮壓監獄暴動,而非處理和平示威,身穿沒有徽章或其他標記的黑衣。
但是,川普和巴爾有一個重要區別。
前者是一位擅長作秀的獨裁者,認為裝作強大就可以讓自己強大,即便他躲在掩體中,前面有堅不可摧的安全隔離保護。(筆者出生在俄羅斯,對於躲在本應用於象徵權力,但實際上卻出賣了國家害怕公民社會的高牆後的總統,再熟悉不過了。)
相反的,巴爾是一名堅定的職業黨員。
川普說他的權威是絕對的,而巴爾則致力於實現20世紀德國激進派領袖、研究葛蘭西的杜契克(Rudi Dutschke)稱之的「穿越制度的長征(long march through the institutions)」,只有這樣才能讓川普對話成為現實。
例如,這意味著破壞特別檢察官穆勒(Robert Mueller)關於俄羅斯干涉2016年美國總統大選的調查,以及強迫聯邦檢察官撤銷針對川普的首任國家安全顧問弗林(Michael Flynn)將軍的指控。
巴爾最近對民主的抨擊則是解雇了曾調查多名川普助手的美國司法部曼哈頓聯邦檢察官伯爾曼(Geoffrey Berman)。
巴爾沒有腐化他的部門,將行政問責和透明度與對川普的個人忠誠剝離,動機是意識形態。
作為行政獨大理論(theory of a unitary executive)的堅定支持者,巴爾全心全意支持總統權力應無所不包的觀點,根據此邏輯,川普有權阻止任何對他行為的調查,國會對總統的監督應該嚴格限定。
記者林克(Damon Linker)形容,巴爾「令人驚悚、不受制衡的總統權力觀點(chilling vision of unchecked presidential power)」猶如納粹最喜歡的法國哲學家施密特(Carl Schmitt)。
美國司法部長巴爾是一名真正的行政官僚。
在川普手下,他得到了落實意識形態的終極機會,不管這會給美國憲政秩序帶來什麼後果。
我懷疑,巴爾如此公開部署「國家暴力機器(apparatus of state coercive power)」處置反對「川普霸權」的行為,若是葛蘭西得知,也會感到震驚。
(原標題為《The Long March of “General” William Barr》文章未經授權,請勿任意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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