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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烏戰爭 #普丁 #軟實力 #巧實力 #台海戰爭 #中國侵台 #中國攻台

《大家論壇》衰落視角：烏克蘭證明軟實力重要　普丁替歐洲舖平團結之路

奈伊（Joseph S. Nye） 2023年06月21日 07:00:00

奈伊（Joseph S. Nye）

●美國哈佛大學教授

●哈佛甘迺迪政府學院前院長

●美國國防部前助理部長

PS問：2007年，時任中國國家主席的胡錦濤在中共「十七大」會議上宣示，中國需要發展「軟實力」（soft power）；這讓你創造的「軟實力」一詞，開始成為外交政策的常見概念。後來中國官員私下與你聯繫，諮詢應該如何著手發展。對於你的建言，特別是關乎開發中國家的建言，中國聽進去多少？在習近平領導下，情況是否有所改變？

奈伊：軟實力是透過吸引力達成你希冀目標的能力，而非透過脅迫或報酬。中國透過傳統文化、驚人的經濟表現和援助計劃獲得軟實力，但至少有兩大累贅在扯後腿，削弱中國生成軟實力的能力。

首先是中國不具備開放的公民社會，這主要是因為中共堅持嚴格控制人民生活及獨立自主結社的機會所致；然而開放的公民社會卻是吸引力的關鍵來源。其次，中國往往與鄰國因領土問題而持續緊張關係，甚至激化衝突。如果解放軍在喜馬拉雅山爭議邊界殺害印度軍人，即使在新德里設立孔子學院，也無助於提升中國的吸引力。

PS問：去年10月，你曾檢討俄烏戰爭的「遠因、近因和導火線」，並強調就算萬事俱備，也不能保證東風會來。在俄羅斯入侵烏克蘭之後，人們對中國可能侵略台灣以及美中可能爆發戰爭的憂慮加劇。既然「未來不是只有一種，而是受我們行為的影響、有多種不同機率的可能性」，那麼台海衝突最可能的「遠因、近因和導火線」是什麼？

奈伊：台海可能爆發戰爭的遠因，在於國共內戰 (1927-49年)。解放軍在中國大陸擊敗國民黨領導的國民政府，但沒有拿下被視為叛亂省份的台灣。美國總統尼克森和毛澤東決定採用「一個中國」方案來延後解決這個衝突。為了維持現狀，美國不僅試圖阻止中國動武，也試圖阻止台灣正式宣布獨立、挑釁中國。

近因則是中國在區域的軍力增強，以及台灣民眾的國家認同感日益高漲。引爆台海火藥庫的導火線則可能是一些促使中國採取行動的突發事件，例如中國船艦在封鎖行動中沉沒。我不認為，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對這些因素造成太大改變。

PS問：「如果美中關係是一場紙牌遊戲」，你在3月時寫到，「美國及其長期盟友可以說拿到一手好牌，尤其是考慮到中國經濟、人口和政治挑戰與日俱增」，儘管如此，你擔心美國的「黨派政治」正在「製造歇斯底里」，阻礙美國實施「制勝戰略」。美國國內政治如何扭曲美國對中政策 (這是兩黨極少數有共識的領域之一)？尤其時逢美國正準備迎接下一屆總統大選，你認為未來可能會出現哪些政治風險？

奈伊：美國國內政爭激烈，導致將中國妖魔化與新冷戰言論不斷升級。雖然美中競爭不容忽視，但妖魔化卻不是一個好的戰略指南。

美國和中國的相互依存度，包括經濟、氣候和衛生層面，遠高出於冷戰期間的美國和蘇聯。若想規劃明智策略，需要考慮到這一點。舉例來說，禁止中國公司參與敏感通訊業或許有道理，但這並不代表我們就應該禁止中國的太陽能板。

PS問：你最近指出，「烏克蘭證明軟實力仍然重要」。但對歐盟而言，俄烏戰爭凸顯了軍事「硬實力」(hard power) 的重要性。歐盟是否打算制定一個結合軟硬實力、平衡的「巧實力」(smart power) 戰略？

奈伊：「巧實力」是以有效策略結合軟硬實力，使之相輔相成的能力。在俄羅斯去年全面入侵烏克蘭之前，我會告訴歐洲朋友，雖然我欽佩他們的軟實力，但他們還需要結合更多硬實力。普丁似乎在無意中解決了這個問題。

PS問：軟實力的概念源於你企圖挑戰1980年代開始流行的「美國衰落論」。自從本世紀初以來，美國主導伊拉克和阿富汗戰爭、中國以大國之姿崛起，以及俄羅斯挑戰北約和西方，都讓這種說法重新浮上檯面。這次有什麼不同？

奈伊：自從美國在1945年成為全球首屈一指的大國以來，曾經歷數次被視為陷入衰落的階段。外界對美國的看法有周期性起伏，我們的吸引力在入侵伊拉克後下降，但在歐巴馬總統任期內再次上升。民調顯示，在川普執政期間也出現類似的下降，而拜登在2020年勝選後則再一次上升。我認為這種循環會持續發生。

（翻譯：吳巧曦，責任編輯：楊淑華）

（原標題為《Joseph S. Nye, Jr. Says More…》，文章未經授權，請勿任意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