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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及利亞 #燃料補貼 #喀麥隆 #提努布 #厄瓜多

《大家論壇》石油視角：奈及利亞取消燃料補貼　為何這次沒惹來強烈抗議

凱爾（Jordan Kyle）＆安達姆（Kwaw Andam） 2023年08月01日 07:00:00

凱爾（Jordan Kyle）

●國際糧食政策研究所研究員

安達姆（Kwaw Andam）

●奈及利亞國際糧食政策研究所國家項目負責人

奈及利亞總統提努布（Bola Tinubu）在5月的就職演說中，宣佈要結束數十年來的燃料補貼，這不是奈及利亞第一次試圖放棄這項對經濟和氣候造成災難性後果的政策，而這回的情況卻是老百姓沉默以對，奈及利亞勞工大會在宣佈全國罷工計畫後退縮了，沒有發生大規模抗議。

這至少可以說是不尋常的反應，畢竟燃料價格急劇上漲往往導致騷亂。2012年，總統喬納森（Goodluck Jonathan）試圖取消燃料補貼時，大規模的示威和全國大罷工迫使他改弦易轍。同樣的，暴力抗議活動迫使厄瓜多總統莫雷諾（Lenín Moreno）在2019年廢除燃料補貼後不久，又恢復了舊有政策。據英國廣播公司報導，2022年1月至9月期間，90多個國家／地區的民眾為了燃料價格或供應問題而走上街頭。

為了避免內亂，國際貨幣基金主張逐步取消燃料補貼，並採取針對性措施來保護最弱勢的群體，但若政府缺乏實施社會安全網計畫的經驗，民眾往往對轉型缺乏信心，更抵制改革。

以奈及利亞人對政府的信任度在非洲排名墊底來看，外界預料民眾會強烈反對政府突然取消燃料補貼，但提努布出奇不意的宣布「戒癮」以及面臨微不足道的阻力，代表思維的轉變：對燃料補貼的挫折與失望，現在可能超過了對政府實施健全公共政策能力的擔憂。

許多石油生產國在1970年代實施燃料補貼，作為分享自然資源財富的方式之一。這種想法認為，國內需求很容易透過國內生產來滿足，還有大量的原油可供出口，但隨著市場價格上漲，政府無法提高國內價格，於是選擇逃避問題，擔心改革會引發政治反彈。與此同時，石油生產國的燃料消費因人為壓低價格而持續增加。像奈及利亞這樣的主要石油生產國，現在必須以市場價格進口石油產品以滿足國內需求。長此以往，燃料補貼從政府的適度支出，迅速膨脹為一筆龐大的支出。

低燃料價格對石油生產國的公民而言是重要象徵，代表擁有原油蘊藏量的具體優勢，因此，取消燃料補貼意味著違背資源財富所應許的好處。然而，隨著補貼成本增加，政府投資於衛生、教育、基礎設施和其他公共財的財政空間越來越小。

在奈及利亞，民眾最終可能出於三個原因支持改革。首先，燃料短缺的困擾愈來愈嚴重，導致加油站大排長龍，企業營運成本飆升。烏克蘭戰爭造成全球汽柴油價格飆升，全國各地運輸燃料的成本也大幅增加。一些零售業者不願虧本經營，將零售價提高，超過政府設定的價格，而黑市燃料更是極其昂貴。

隨著國內煉油能力（該國出口原油，而幾乎所有燃料都要進口）的提高，稀缺性最終會得到緩解，但如今這種想法已經變得不那麼可信了。奈及利亞國會最近一項審計發現，儘管10年來花了250億美元來修復煉油廠，但其產能利用率仍不到30%，使奈及利亞超過95%的精煉石油產品只能依靠進口。

其次，奈及利亞的燃料補貼也助長了走私，汽柴油在鄰國至少可以賣出兩倍的價格，走私規模之大，以至於在提努布宣布取消燃料補貼後，喀麥隆的汽油價格直接翻倍，還引發了抗議。正如提努布所說：「我們為什麼要......餵食走私者，充當鄰國的聖誕老人？」奈及利亞人似乎準備阻止資源外流，即使政府未必會將財政儲蓄用於扶貧投資。

最後，奈及利亞政府事先不斷警告今年會取消燃料補貼，卸任的總統布哈里在2023年年中之後便不再為此編列預算，而2021年《石油工業法案》授權政府逐步取消充當補貼財源的石油均衡基金（Petroleum Equalization Fund）。反對黨的沉默突顯改革勢在必行，這與2012年迥然不同，當時就連提努布本人也抗議當局的削減方案。

奈及利亞的經驗表明，取消補貼的同時又要避免民眾抗議，需要暴露現行政策的許多缺陷，包括供應短缺以及黑市暴利等問題，因為燃料補貼會持續破壞經濟和環境，其他國家的決策者可能仿效提努布的策略，民眾可能會懷疑政府能否透過擴大社會保護來減輕衝擊，但特別是對政府信任度很低的國家，親自體驗補貼的負面影響可能有助於公民參與。

（本篇翻譯由PS官方提供，責任編輯：楊淑華）

© Project Syndicate

（原標題為《How to Scrap Fuel Subsidies》，文章未經授權，請勿任意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