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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烏戰爭 #核威懾 #俄羅斯石油 #Starlink #軟實力

《大家論壇》浩劫視角：普丁放出了戰犬　他們可能會反咬一口

奈伊（Joseph S. Nye） 2022年06月20日 07:00:00

奈伊（Joseph S. Nye）

●哈佛大學教授

●前哈佛甘迺迪政府學院院長

●前美國國防部助理部長

當俄羅斯總統普丁在2 月 24 日下令入侵烏克蘭時，他想的是迅速奪取基輔並更換政府，就像蘇聯在 1956 年對布達佩斯和 1968 年對布拉格的干預，但事實並非如此，戰爭仍在肆虐，沒有人知道它何時或如何結束。

一些觀察家敦促儘早停火，其他人則強調懲罰俄羅斯侵略的重要性。不過，最終的結果將取決於實際情況。現在猜測戰爭何時結束還為時過早，因此不用急於下定論。例如，隨著戰鬥從基輔北部郊區轉移到頓巴斯東部平原，坦克戰時代已經結束的論點被否定了。

但即使在這個早期階段，世界仍然可以從烏克蘭戰爭中學習（或重新學習）至少八堂課——有些是舊的，有些是新的。

首先，核威懾有用，但它取決於相對風險而非能力。西方受到了威懾，但只是在一定程度上。普丁的威脅阻止西方政府向烏克蘭派遣軍隊（但沒有阻止裝備）。這一結果並不是反映俄羅斯有任何優越的核能力，反而反映一個缺口：普丁將烏克蘭定義為關鍵國家利益，而西方將烏克蘭定義為重要但非關鍵的利益。

其次，經濟相互依存並不能阻止戰爭。雖然這一教訓曾經被廣泛認識到——尤其是在世界主要交易夥伴之間爆發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後——但卻被德國政策制定者，如前總理施洛德等所忽視。施洛德政府增加德國對俄羅斯石油和天然氣進口和依賴，也許是為了讓任何一方不敢中斷貿易關係以免付出高昂的代價，但是，經濟相互依存會增加戰爭的成本，但顯然並不能阻止它。

第三，不平衡的經濟相互依存，可能被依存程度較低的一方當成武器，但當利害關係對稱時，相互依存的力量就很小。俄羅斯依靠能源出口收入為其戰爭提供資金，但歐洲過於依賴俄羅斯能源，無法完全切斷它。能源相互依存大致是對稱的。（另一方面，在金融領域，俄羅斯更容易受到西方制裁的影響，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可能會造成更大的傷害。

第四，雖然制裁會增加侵略者的成本，但它們並不能在短期內決定結果。據報導，美國中央情報局局長伯恩斯（William Burns，前美國駐俄羅斯大使）去年 11 月會見普丁，並警告入侵將引發制裁，但無濟於事。普丁可能懷疑西方能否在制裁問題上保持統一。（另一方面，儘管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宣佈與俄羅斯建立「無上限」的友好關係，但只向普丁提供有限的支持，可能是因為他擔心中國會捲入美國的二級制裁。

第五，資訊戰有所作為。正如蘭德公司的阿奎拉（John Arquilla）在20年前指出的那樣，現代戰爭的結果不僅取決於誰的軍隊獲勝，還取決於「誰的故事獲勝」。美國謹慎披露有關俄羅斯軍事計畫的情報，被證明在「搶先揭穿」普丁在歐洲的敘事方面非常有效，並且在入侵一如預期發生時，大大促進西方的團結。

第六，硬實力和軟實力都很重要。強制在短期內勝過說服，但軟實力會隨著時間的推移產生影響。巧實力結合硬實力和軟實力，使它們相互加強而不是相互矛盾。普丁沒有做到這一點。俄羅斯在烏克蘭的暴行引起強烈的反感，以至於德國最終決定暫停北溪 2 號天然氣管道，美國多年來的施壓力都未能達成此一結果。相比之下，前演員、烏克蘭總統澤倫斯基利用其專業磨練的戲劇技巧，展現烏克蘭的迷人形象，不僅博得同情，而且獲得對硬實力至關重要的軍事裝備。

第七，網路能力不是靈丹妙藥。俄羅斯至少從 2015 年開始就使用網路武器干預烏克蘭電網，許多分析人士預測，在入侵開始時，烏克蘭基礎設施和政府也會遭到網路閃電戰。然而，固然有報導說戰爭期間發生許多網路攻擊，但沒有一個取得廣泛的結果。當 Viasat 衛星網路遭駭客攻擊時，澤倫斯基繼續透過 Starlink 提供的眾多小衛星，與世界觀眾進行交流。

此外，通過培訓和經驗，烏克蘭的網路防禦有所改善。發生戰爭時，與網路武器相比，動能武器為指揮官提供更高的及時性、精確性和損害評估。使用網路武器，你並不總能知道攻擊是否成功或已修補，但是使用炸藥，你可以更輕鬆地看到影響並評估損壞。

最後，最重要的教訓也是最古老的教訓之一：戰爭是不可預測的。正如莎士比亞在四個多世紀前所寫的那樣，領導者「大喊『浩劫！』並放出戰犬」是很危險的。短戰爭的承諾具有危險的誘惑力。 1914 年 8 月，著名的歐洲領導人預計軍隊將「在耶誕節前回家」。相反，他們發動四年的戰爭，其中四位領導人下臺。美國 2003 年入侵伊拉克，華府許多人預測會輕而易舉完成（5 月的軍艦橫幅上寫著「任務完成」），但戰事持續了多年。

現在是普丁放出了戰犬，他們可能會反咬一口。

（本篇翻譯由PS官方提供，責任編輯：楊淑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