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論壇》緬懷視角：納瓦尼將精神永存　成為躲在高牆後的政權夢魘 -- 上報 / 大師講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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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瓦尼 #克里姆林宫 #普丁 #神經毒劑 #沙卡洛夫 #氫彈

畢爾德（Carl Bildt） 2024年02月29日 07:00:00

畢爾德（Carl Bildt）

●瑞典前總理

●瑞典前外交部長

我們或許永遠不會知道，納瓦尼究竟是怎麼死在北極監獄的。這位民眾愛戴的反對派領袖被通報死亡後，不到兩分鐘，俄羅斯官員就發布了永遠沒人會信的公報，遺體還拖延交還給他的母親，讓整件事更添疑雲。

能肯定的是，若非克里姆林宮，納瓦尼今天還活著。幾年前試圖用神經毒劑暗殺他的普丁政權，把他送往一個比一個殘酷的監獄，在俄國今年將舉行總統「選舉」的情況下，納瓦尼似乎太過危險，危險到不能留他活口。

我第一次見到納瓦尼是2011年初，應邀在莫斯科紀念沙卡洛夫的會議致詞之時。沙氏是蘇聯氫彈之父，爾後成為蘇聯晚期自由反對派代表。其實當時剛闖出名號的納瓦尼是我那趟行程的主因之一，我們原本只是想共進早餐，最後卻促膝談了好久。

老一輩異議者以筆代劍對抗蘇聯政權，納瓦尼用的是不一樣的新方法，他的武器是紀錄片揭弊。他不遺餘力揭發統治菁英階級的貪腐及財富，再利用那些來挑動民怨，反對這個在鞏固權力之餘不忘公然中飽私囊的政權。他的手法有如會計師或律師：整理事實，追查資金，揭發陰謀，追蹤貪腐網絡。

老派反對陣營的某些人對他持疑，他們的行事風格截然不同，動員如此龐大群眾的能力也遠不及他，但我聽到他的決心和策略後，明顯感受到他有成為未來領袖的特質。

接下來幾年我們只見過幾次，他不常出席國際會議或外交聚會，時間都花在激勵民眾、在他幅員遼闊的祖國組織人民。他這些努力常因遭莫須有罪名入獄而中斷，但即使身陷囹圄，他仍會投入大把時間施展魅力，說服獄卒認同他的觀點。

俄國當局並不歡迎我與他接觸，我們第一次會面後，某間親俄報紙宣稱取得我倆早餐的對話記錄，刊登文章攻擊我們和瑞典，不過FSB（特勤部門）竊聽到的長篇談話，並沒有特別聳動的內容。

我們最後一次會面也是如此，當時俄國情況已越來越糟，我們不得不謹慎安排，擔心FSB耍手段（這已成常態）。計畫非常順利，我們花了很長時間討論俄國政治前景以及當今政權執著於烏克蘭的危險，最後納瓦尼也順利離開。

然而三天後，親克宮主要新聞台播出秘錄器拍攝的照片，再次痛斥我和納瓦尼，聲稱我們謀反。由於我們會面前幾分鐘才臨時變更地點，攝影機及麥克風只捕捉到我們匆匆消失在新房間，那或許讓畫面看來比實際上可疑。我們其實很樂意與特勤部門分享看法，可惜他們無能，沒能聽到我們的分享。

納瓦尼激勵和動員群眾的能力在俄國反對派領袖中無人能出其右，這正是當局為何總不擇手段阻止他參選。他的名字出現在選票上是2013年莫斯科市長選舉，當局全力阻撓反對派投票，他仍拿下近三分之一票數。

納瓦尼能否在自由的俄國當選總統，我們永遠無從得知，但我從不懷疑他的贏面，他是俄國最有才華的政治家。

他在獄中撰寫的長篇評論明確指出，要尋求更美好俄國，先決條件是終結普丁發動的烏克蘭戰爭。他把俄國現況歸咎於權力過度集中的政治制度，並勾勒出俄國開放國會政府體制的願景。他認為，只有採行新的政治模式，俄國才「不會再是侵略及不穩定的煽動者」。

納瓦尼已經不在了，但毫無疑問他會流芳百世，成為躲在克宮高牆背後的政權的夢魘。有天在另一個俄國，他會得到應有的表揚。

（翻譯：鄭可妮，責任編輯：楊淑華）

（原標題為《Russia Will Honor Navalny Someday》，文章未經授權，請勿任意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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