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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丁 #華格納兵變 #普里戈辛 #傭兵 #白俄 #蘇洛維金

《大家論壇》極權視角：普丁處理華格納兵變　只暴露出他的弱點

赫魯雪娃（Nina L. Khrushcheva） 2023年07月25日 07:00:00

赫魯雪娃（Nina L. Khrushcheva）

●紐約新學院國際事務教授

●前蘇聯領導人赫魯雪夫曾孫女

●與Jeffrey Tayler合著《In Putin's Footsteps》等書

普丁執政23年來，沒有任何事態發展像華格納集團6月24日的流產兵變那樣，明確顯示出其政權有多脆弱。由普里戈辛領導的華格納傭兵集團，公然挑戰克里姆林宮的權威，而且現在似乎已經逃脫了懲罰。俄羅斯聯邦安全局（FSB）已經放棄對這次叛亂的刑事調查，但不能說普丁的問題就隨著華格納兵變的結束而結束了。

沒有普丁核心圈或軍方的協助，普里戈辛的士兵無法在不到一天時間內，在俄羅斯領土行軍近1000公里的任務。有謠傳指，億萬富翁尤里和米哈伊爾·科瓦丘克兄弟可能起了一定作用。科瓦丘克兄弟是普丁的密友，據稱與普里戈辛看法相同，亦即俄羅斯在與西方的戰爭及更大範圍的對抗中表現得不夠強硬。

另一個可能的合作者是蘇洛維金將軍。據稱，蘇洛維金與普里戈辛一樣，主張打一場更殘酷的戰爭。兵變之後，他就沒有公開露面，據說正在「休息」中。

差不多有十幾名高級將領已被停職或免職，等待進一步調查，這些人被解職的理由不光是可能參與兵變，在烏克蘭的高級指揮官波波夫將軍因批評軍方高層領導，也被解除職務。

與此同時，華格納戰士並未遭到任何懲罰，他們只是在更換指揮官後，轉調到白俄羅斯或繼續為俄羅斯作戰。普里戈辛甚至未按照結束兵變的協議所要求的那樣，開始走向流亡。6月29日，有人看到他和數十名華格納指揮官，在聖彼德堡和莫斯科密會普丁。

在俄羅斯，私人軍事組織在技術上是非法，有人可能認為這反映了華格納的尷尬地位。去年在俄羅斯全面入侵烏克蘭之前，普里戈辛曾否認華格納是一支私人軍隊。不久之前，普丁指出，華格納並非作為「法律實體而存在」，現實中的確有這樣一個「團體」，但在法理上，「它不存在」。”

6月27日，普丁與軍方將領開會時透露，僅去年一年，華格納部隊就從俄羅斯政府獲得860億盧布（約10億美元）的服務費。如果叛亂士兵領了國家的錢，那麼他們理應接受軍事審判而非赦免。

普通老百姓活在一個近乎極權主義的警察國家，華格納的逍遙法外就更令人憂慮。任何批評烏克蘭戰爭的言論，即便只是懷疑戰爭的理由或暗示需要努力實現和平，都可能讓人入獄或被貼上「外國代理人」的標籤，今天俄羅斯民眾對於這場戰爭的問題只敢在私下詢問。

普丁似乎也希望能夠依賴歐威爾式的辭令，來確保民眾對於他對待華格納的態度保持沉默。就像在蘇聯時代一樣，俄羅斯人被命令要相信互相矛盾的思想和毫無現實依據的歷史敘事，不要管你自己的知識、記憶或經歷，最高領導人比你知道得更清楚。

因此過去幾周，所有電視頻道的主持人都在譴責普里戈辛的背信棄義，強調叛亂可能帶來的災難，這樣民眾就會為了達成協議、避免流血而感到鬆了一口氣。但在普丁稱為「叛國」的兵變發生數日之後，專家一直在猜測普里戈辛為避免受到嚴厲懲罰，而必須做出何種彌補，這些專家提醒俄羅斯人，畢竟普丁並非以寬容著稱的領袖。

普丁最近卻向華格納戰士提供雇傭機會，聲稱他們「進行了有尊嚴的戰鬥」，但令人遺憾地「被捲入」這場兵變，他甚至允許他們繼續參加戰鬥，儘管普里戈辛不再是該團體的領袖。如果普里戈辛仍然是敵人，那麼為什麼要允許他在俄羅斯境內來去自如？為什麼要邀請他到克林姆林宮，出席普丁和其他華格納戰士的會議？

巧言令色無法掩蓋這些問題。事實上，普丁處理華格納兵變的方式只暴露出他的弱點。俄羅斯精英近期的所作所為，證明了這個觀點。波波夫被解職後，俄羅斯國會議會古魯列夫公開披露這位將軍的意見，而軍方其他人士顯然對此也有同感。在普丁領導的俄羅斯（尤其是2022年2月以後），有人敢表達異見，不應被低估。

不滿普丁領導層的，不僅限於俄羅斯官員。最新民調顯示，53%的俄羅斯民眾渴望尋求和平，而該比率在5月僅為45%，考量到民眾承受不能批評戰爭的壓力，實際的數字很可能會更高。此外，有86%的民眾反對動用戰術核武。

可以肯定的是，普丁的支持率仍高達81%，而且鮮少不滿的情緒，但上述局面改變可能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當我在蘇聯長大時，我們都公開稱頌布里茲涅夫的領導能力，儘管我們都知道，這不過是皇帝的新衣。接著又等了幾年，換了幾任領導，才有戈巴契夫的出現。同樣，俄羅斯民眾今天或許害怕發聲，但普丁的弱點——以及他精心構建制度的裂痕——卻是顯而易見。

（本篇翻譯由PS官方提供，責任編輯：楊淑華）

（原標題為《Russia's Fractured State》，文章未經授權，請勿任意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