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論壇》瑞典視角：退讓或垮台　是普丁發動戰爭後注定的下場 -- 上報 / 大師講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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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烏戰爭 #歐盟 #普丁 #克里米亞

《大家論壇》瑞典視角：退讓或垮台　是普丁發動戰爭後注定的下場

畢爾德（Carl Bildt） 2022年07月06日 07:00:00

畢爾德（Carl Bildt）

●瑞典前總理

●瑞典前外交部長

俄羅斯總統普丁在烏克蘭意欲何為，並無懸疑。他要終結烏國作為獨立政治實體的地位，也想把烏國領土併入俄羅斯聯邦。依他之見，達此目標可矯正上個世紀鑄下的兩大歷史性錯誤：一是容許蘇聯境內存在一個烏克蘭共和國，二是容許這個共和國成為獨立的民族國家。

演變成這種結局的可能性多高？理論上，俄軍可能在烏克蘭浩瀚的平原上蹂躪多年，把當地的都市踐踏成廢墟。但從俄羅斯2月24日侵烏以來所能占領的地區可汲取一個教訓，就是那還需要建立一個嚴厲的鎮壓政權、強迫俄羅斯化，並徹底消滅反對者。這需要在俄羅斯全國各地大規模動員資源。

目前為止，普丁始終不願下達這種動員令，甚至不願用「戰爭」字眼稱之。侵烏四個月來，俄羅斯一直告訴人民，這只是在烏克蘭進行的一場「特殊軍事行動」。額外兵力大致只在俄羅斯開發度較低的地區招募，這些地方的失業率高，年輕男子除從軍之外沒什麼選擇。

無論如何，俄羅斯境內的戰時動員要持續下去，就必須加強鎮壓，政治宣傳也勢必愈來愈歇斯底里。克里姆林宮傳達的訊息極可能日益聚焦於編造一種故事，說明為什麼對抗整個西方世界是無可避免的正義之戰，西方國家想必會被描繪成一群全心全意要摧毀俄羅斯的納粹同路人。一大問題是，俄國死傷人數與日俱增，現已超過蘇聯打十年阿富汗戰爭的總和；但若招募新兵完全避開主要都會區，或許仍辦得到（足以補充兵源）。

俄羅斯如果全國總動員，將成為一個徹底與西方脫鉤的國家。由於持續承受嚴厲制裁，俄羅斯工業的技術水平將被迫向下沉淪，這將造成探勘、開發北極地區石油與天然氣的新計畫急踩煞車。克里姆林宮已把俄國經濟的未來押注於這些大型計畫。

俄羅斯勢必會變得更大大地倚賴中國。但中國政府順水推舟的「救援俄羅斯」政策打算玩多久，情況不明；也缺乏任何理由認定印度會捨棄美國、選擇俄羅斯作為將來的科技合作夥伴。隨著克里姆林宮出兵烏克蘭的意圖變得更明顯，殘餘的國際支持力量可能進一步減弱。普丁已把他的國家推上一條坎坷之路，前途即使不全是災難，也將布滿荊棘。

同時，歐洲聯盟最近決定讓烏克蘭（和摩爾多瓦）成為歐盟候選會員國，就戰略而言邁出極重大的一步，將對未來產生深遠影響。普丁2月時猛然升高消滅烏克蘭的行動，歐盟現在則卯起勁來支持烏國，助其打造更光明的未來。

當然，烏克蘭短期內不可能取得歐盟正式會員國資格，儘管2014年已和歐盟簽署大規模自由貿易和相關協議，落實上也有一些進展，但在達成入會要求方面仍有漫長的路要走。話雖如此，歐盟邀請烏克蘭加入，即表示作出承諾，將在烏克蘭面臨俄羅斯猛烈攻擊之際力挺烏國救亡圖存。除了此刻源源不斷湧入的軍事援助外，也勢將提供可觀的財務援助，只要俄軍持續侵略就不停止。戰爭所費不貲。

歐洲採取了正確的行動。若坐視一個歐洲國家分崩離析終致滅亡，將危及全歐洲的安全，更別提破壞全球穩定，而且會打開一個潘朵拉之盒，引出其他種種問題。維斯瓦河（Vistula）與窩瓦河（Volga）之間偌大的地方，是不是還有其他國界可被移動，甚至移除，一如歷年來多次見到的情形？是不是還有其他國家，可能從聯合國成員國名單上一筆勾銷？這些絕不是等閒的問題。普丁已經表示，他看待哈薩克作為主權國家的地位，就像他對烏克蘭的主權一樣蔑視。

歐盟已表明態度，將挺身維護境內既有的主權國家，確認國界的不可侵犯性是歐洲安全與全球秩序的基礎。因此，歐盟必須堅定立場，不承認俄羅斯占領的領土，包括克里米亞在內。現在已無法想像歐盟會接受烏克蘭遭殘暴肢解或消滅。那麼，問題只剩下：普丁能否同意退讓，或者，未來必須透過政權更替或政府垮台促成類似的結局？基本上，那正是普丁2月24日發動侵略戰爭注定會導致的下場。

（翻譯：余雅薇，責任編輯：楊淑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