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論壇》新冠視角：歐盟通過振興預算　自救基金仍未解決深層問題 -- 上報 / 大師講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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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盟 #自救

《大家論壇》新冠視角：歐盟通過振興預算　自救基金仍未解決深層問題

列葛雷（Philippe Legrain） 2020年08月02日 15:00:00

列葛雷

● 歐洲理事會主席前經濟顧問

● 倫敦經濟學院歐洲研究所高級訪問研究員

● 著有《歐洲的春天》（European Spring: Why Our Economies and Politics are in a Mess – and How to Put Them Right）

經過4晝夜的艱難談判和諸多困難的妥協，歐洲領導人達成協議，推出開創新的7500億歐元復甦基金，作為團結義大利、西班牙和其他仍在與新型冠狀病毒肺炎（COVID-19，舊稱武漢肺炎）危機苦苦搏鬥的國家的姿態，該協議是歐盟前進的一大步。

儘管如此，它對與解決歐元區最深層的問題仍然杯水車薪。

新冠肺炎危機將這個貨幣聯盟逼上了絕路，歐盟內的廣泛痛苦，在部分會員國中更明顯，義大利、法國和西班牙出現了最多死亡案例、最痛的衰退，依靠旅遊業的南歐，復甦更是極其緩慢。

更糟糕的是，歐元區諸國政府債務激增，許多南歐國家更是高得離譜，尤其是義大利。初步的疫情應對措施讓義大利人頗為受傷，因為他們覺得（不無道理）北歐將困難歸咎於義大利而不是提供援助。在危機高峰期，甚至是親歐的義大利主流（自總統馬塔雷拉（Sergio Mattarella）以降）也感到與歐盟離心離德。

德國總理梅克爾（Angela Merkel）認知問題的嚴重性。

5月，她與法國總統馬卡洪（Emmanuel Macron）提出要成立5000億歐元的復甦基金，通過歐盟發行的債務融資並將資金分配給受衝擊最重的地區和部門。歐盟委員會隨後在法德方案的基礎上，在撥款的基礎上又增加了歐盟貸款，將標題總額提高到7500億歐元。

7月21日淩晨，目光短淺的歐盟領導人達成了協定，從不少角度看，這值得歡迎。達成某種協議總是可能地，但有理由擔心談判會延宕一整年，深化歐盟內部分歧，讓決策者無暇關注其他重要事項，在歐洲議會8月休會前達成協議，本身便是一項重大成就。

更有利的是，該協議保留了梅克爾─馬卡洪方案的諸多積極要素，主要是3900億歐元幾乎沒有附加條件的歐盟撥款。

以荷蘭為首的4個富裕北歐國家先前堅持歐盟智慧提供貸款，作為交換，借款國政府必須實施歐盟指定的改革（並要面對國家否決權）。但如此侵略性的條件所造成的恥辱感（想想10年前希臘的待遇）堪稱是南歐國家的詛咒。

此外，歐盟會員國借貸成本已很低，很大程度是因為歐洲央行推出了1兆3500億歐元的疫情緊急購買計畫（Pandemic Emergency Purchases Program, PEPP），歐盟貸款將收效甚微，智慧加劇債務可持續性擔憂，特別是義大利，2021年公共債務有可能將增加到GDP的160%以上。

從經濟角度看，未來3年撥款3900億歐元將提供巨大的提振。

歐盟委員會預計，2019年歐盟經濟將萎縮8%來到12.8兆歐元，如此，復甦基金撥款將相當於GDP的3%，或每年1%。如果義大利經濟2020年萎縮10%，那麼分配給它的820億歐元將等於GDP的5%左右。

因此，歐盟撥款儘管規模遠低於國家財政刺激計畫，但仍能提供提振效果，發揮補充歐洲央行貨幣救火的作用。

但復甦基金的最大的好處在於政治。

歐盟正在證明，當歐洲人最需要的時候，它會提供幫助，這堪稱疑歐派的解毒劑，也能緩解危機造成的憤怒。

從制度上講，這紙協議是歐盟委員會的一次重大勝利，2010年至2012年歐元區危機期間，歐盟委員會常常被忽視，歐盟委員會將借款7500億歐元為基金融資，並通過歐盟預算分配和貸款。

歐盟委員會計畫在2027年後償還債務，因此也會主持尋找新的歐盟收入，如數位服務稅或碳關稅。

風險在於，因為復甦基金將列入2021年至2027年歐盟預算的整體談判中，因此協定必須要有部分令人遺憾的妥協，疫情爆發前，歐盟委員會主席范德賴恩（Ursula von der Leyen）的主要計畫是，透過歐洲綠色新政治理氣候變化，如今，支持清潔能源轉型的資金已遭到削減。

歐盟的另一個大挑戰是本土極權主義。

如匈牙利總理歐爾班（Viktor Orbán）的反自由政府始終在踐踏法治，並未受到任何懲罰，同時還挪用歐盟地區凝聚資金中飽私囊，正因如此，梅克爾的最重要的工作之一是約束未來歐盟資金，以推動尊重法治。

但當約束性條款被取消，這顯然是因為歐爾班的否決威脅（這一威脅根本不可信，因為匈牙利無論如何都將是歐盟撥款的主要淨收益者之一）。

在1月份英國脫歐的情況下，人們也希望國家退稅不要加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