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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能源 #氣候危機 #石油 #天然氣 #電動車

《大家論壇》顛覆視角：舊體系在消亡　我們置身於風暴中心

阿邁德（Nafeez Ahmed） 2022年08月11日 07:00:00

阿邁德 (Nafeez Ahmed)

●RethinkX智庫全球研究通訊總監

●羅馬俱樂部轉型經濟委員會委員

面對跟氣候有關的災難、新冠疫情、歐洲的戰爭和停滯性通膨（stagflation），種種交疊、多重的危機升級，正加劇全世界的焦慮情緒和不確定性。傳統的解決方案失效，政客拿不出有說服力的解答，既有的體制不堪重負，全球文明身處於巨大轉變的陣痛之中，轉變的規模前所未見。

能源、運輸、食品、資訊和物質等決定文明的五大基礎領域，都在經歷快速的技術顛覆。這些劇變顯示現在占主導地位的採礦業正在衰落，邁向經濟的死亡螺旋，預示未來失業率會更高，不平等和民間動盪也將更為嚴重。

不過，這樣的「全球相位偏移」（global phase shift），也為新文明的生命週期奠定了基礎。為了減緩氣候變遷，最為重大的技術變革影響到能源、運輸和食品等三個基礎領域，三者總計占全球溫室氣體排放量的90%。

太陽能、風力和電池（solar, wind, and batteries, SWB）具有的「超級能量」（super power）潛力正顛覆化石燃料能源。由內燃機驅動、耗油量大的私有汽車將被電動車（EV）超越，且最終將被自動駕駛電動車（A-EV）取代；精密發酵（precision fermentation）和細胞農業（cellular agriculture）顛覆畜牧業和商業捕撈，讓我們能夠在不殺死動物的情況下，釀造、編製出各種蛋白質。

所有的顛覆性科技皆同樣依循「做中學」（learning-by-doing）的回饋迴路（feedback loop）。隨著成本呈指數下降，其採用的步調會加快，直到此科技主宰市場。一旦此技術變得比現有技術便宜十倍時，就會迅速取代現有技術。汽車對馬匹的顛覆、智慧型手機對固定電話的顛覆，以及數位相機對底片的顛覆，都發生在10到15年內。

顛覆不是一對一的替換，而是創造出全新的系統，擁有其獨特的特性。歷史上第一次，新興科技明確指引出結束短缺時代（age of scarcity）的途徑。

石油、天然氣和煤炭的效率越來越低，價格越來越昂貴。在過去二十年內，其所生產的能量價值，相對於其使用的能量，下降了一半以上。但SWB的情況正好相反，其能源的投資回報（energy return on investment, EROI）呈指數增長。

正如最近我透過Earth4All發表的論文中所言，最便宜的SWB組合，包括將太陽能和風力的發電能力提高到現有需求水準的3到5倍。這種「超級能量」產能——即在一年大部分時間內，以零邊際成本產出比現有化石燃料系統更多的能量——藉由減少季節性電池存儲（seasonal battery storage）數周的需求量，大大降低整體系統成本。

瑞士政府的科學家已經證明，在全球範圍內建立這樣一個系統，最高可產出相當於我們今天所使用能量的十倍。如此一來，從廢水處理、回收、採礦到製造業，無數產業將可實現電氣化。此外，此系統不像當前的化石燃料系統一樣，不需持續投入材料；一旦建好了，便可持續50到80年。

類似的反直覺級聯效應（cascading effects）將有利於運輸領域。EV和A-EV的成本曲線顯示，到了2030年代，用交通行動服務（Transport as a Service, TaaS）叫車，相較於擁有和管理自己的汽車，最多可便宜十倍。因此，我們現在使用的車輛總數中，只有一小部分還有用武之地。另外，由於SWB和TaaS的電池存儲需求，只占大多數傳統分析師所預期的一小部分，因此生產電池所需的關鍵礦物消耗量將遠低於預期。

有了這些技術顛覆，將使整個現有的基礎建設變得過時。既有的能源、運輸和食品系統以化石燃料能源為基礎，包括石油鑽井平台、天然氣接收站、管線以及燃煤發電廠，還有運輸化石燃料、牲畜和畜產品的全球物流和運輸網絡。

把這些基礎設備拆除，亦將替金屬回收創造出前所未有的規模。鐵、鋁、鋼、銅、鎳和鈷廣泛用於石油工業，但也將有助於推動能源、運輸和食品轉型。

與此同時，在乳製品業的技術顛覆之下，將釋放出27億公頃、原本用於畜牧業的土地，改成用在野化（rewilding）、再生農業（regenerative agriculture）和積極再造林（reforestation）。如此一來將使大規模的自然策略成為可能，可消除並捕捉大氣中的碳。

未來二十年內，全球生產體系的轉型將創造出獨特的可能性——我在智庫RethinkX的同事阿爾比伯（James Arbib）和塞巴（Tony Seba）將此稱為「自由時代」（Age of Freedom）。此外，想解決最大的全球挑戰，不需要等到有奇特又昂貴的突破性技術。我們現在就擁有一切所需的工具，足以開創一個富足（superabundance）的新時代，可以提供先進的電力、流動性、食物、教育和基礎建設給每一個人，且成本僅約現有系統的十分之一，又不會超出地球限度（planetary boundaries）。

然而，邁向此一「自由時代」之路並不簡單。如今，科技顛覆步調很快，卻仍不足以讓世界擺脫氣候的危險地帶。如果我們不放手，反而繼續堅持推動垂死的現行產業、延後技術顛覆，那麼在社會、經濟和地緣政治上產生的惡果將會延誤甚至妨礙轉型。

由於顛覆性技術因經濟考量而擴展，政府可藉由利用市場，加速這種轉變。這有賴於停止高達數兆美元的傳統能源補貼和投資；打造自由公平的電力市場，維護個人擁有電力和交易電力的權利；此外，還要針對全球設計和地方實踐建立開源的智慧財產權系統。以住宅供暖為例，政府應針對電氣化提供誘因和補貼。

最重要的是，我們必須改變思維模式，接受根本性變革的必要，將能源、運輸和食品供應系統從集中式轉為分散式。這表示要從由上而下（top-down）模式改為由下而上（bottom-up），並從階級（hierarchies）結構轉換為網絡和與節點（networks and nodes）。

舊體系在消亡，新的體系正在誕生，而我們置身於風暴中心。不過，若能做出正確的選擇，我們就能快速建立一個更公正、更先進的文明，實現普遍且永續的繁榮，且達到空前水準。我們沒時間浪費了，但要做的事還有很多。

（本篇翻譯由PS官方提供，責任編輯：周昱君）

（原標題為《Ending the Age of Scarcity》，文章未經授權，請勿任意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