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論壇》貝萊德視角：全球最大資產管理公司　反對只根植股東價值 -- 上報 / 大師講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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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東 #資本主義

《大家論壇》貝萊德視角：全球最大資產管理公司　反對只根植股東價值

馬祖卡托（Mariana Mazzucato） 2022年02月17日 07:00:00

馬祖卡托

● 英國倫敦大學學院經濟學教授

戈什

●印度尼赫魯大學經濟學教授

貝萊德總裁和執行長芬克（Larry Fink）最新的年度信震驚整個商業界。貝萊德是全世界最大的資產管理公司，而芬克告訴那些客戶公司CEO們，主張更環境可持續性、更有社會共識和前瞻性的資本主義模式，根植於利益相關者本身而不是股東價值。

芬克的講道看起來脫離傳統教條是件好事。但是他的願景應該要喚醒，但明顯還不夠。我們之前都聽過這些了，包括芬克2018與2019年的信件，還有芬克帶領的2019商業圓桌會議聲明。但太少事情有改變，大多是因為芬克和其他企業領導人闡述的願景沒提供基於人們和地球利益轉型資本主義所需要的劇烈改革方案。

芬克的利益相關者資本主義願景是基於概念上的戲法。畢竟，他對股東的支持是有條件的，基於股東的安全利潤，這表示股東價值是底線。利益相關者價值變成純粹的工具：長期造福股東。這因此背叛了利益相關者資本主義真實的意圖：創造對公眾利益有助益的價值。

想想氣候變遷。芬克慶祝金額上的進展，指出可持續性投資已經達到四兆美元。但是不應該把目標設定為投入更多兆美元在可持續性發展，而是這些資金應該民主地被利益相關者協調使用，以支持像是減碳等具有野心的目標。一個無碳經濟將會最大化所有利益相關者的權益。

為了讓任務激勵行動，創造勢頭，並把目標注入到經濟中，利益相關者跟股東之間的鴻溝必須消弭。原則上，這意味著賦能利益相關者。工人、公民、公會、社區、國家機構和NGO必須在資本主義經濟運作中，擁有強大的金融與政治利益。

這個模範的改變必須從認同價值首先產生的地方：合作進程開始。價值是被生產者和消費者、工人和管理者、投資人與行政人員、監管者與投資人所共同創造的。這不簡單只是從英雄般的企業家、風險投資機構資本家和企業領袖中創造，這是組織和機構配置的結果，讓所有角色都能共同合作。

無論是在科技、製藥或者能源，創造價值給企業股東的大發明更多來自公共投資。多數推動今天製藥革命的創新由來自像是國家衛生機構的高風險、早期投資所贊助，該機構在美國每年投資400億美金。

同樣的，缺乏公共投資，通訊科技革命根本就不會發生。如同我在The Entrepreneurial State 所主張，從網際網路、GPS到觸控螢幕和Siri背後的科技，每個讓我們手機更智慧的技術都來自戰略公共投資。

沒有人會質疑私人部門創新很重要，特別是在商業周期的下行階段。問題在於為何私人部門獲得所有的認證與獎項？為何藥品價格無法反映原本的公共投資（即便當政府獲得權力可要求製藥公司授權他們的產品）？為何智慧財產權如此強大可以阻止知識分享？

部分的答案在於私人部門與公部門關係緊密，從法律所有權到隱私權的一切都單獨立對企業有利。而且，那些受惠於公共投資創新的公司砸數百萬美金遊說減少規定和稅率，都是為了支持他們的底線。對抗這個獨特的影響力需要具有野心的新監管來加強企業問責與透明度，首先可以從10-k揭露規定開始，該規定容許科技巨頭隱藏業務。

但是國家不是在價值共同創造過程唯一的利益相關者。勞工也是主要貢獻者，而你不需要當一個共產主義者就可以看到勞工創造跟生產工具擁有者一樣的價值。最終，真正的利益相關者資本主義呼籲創造一個新的社會契約，由新的全球經濟共識所支持，將會把公共價值置於私人利益之上，這將會推動價值創造的「生態系」。在這樣的努力之下，音樂製作人Brian Eno把音樂創造歸功於不只是天才，還歸功於「scenius」：連結、加強和啟發個別創作者的交流舞台。

在整個經濟體當中也同理可證。一個健康的生態系意味著不同企業之間競爭，但也依賴合作。一個蓬勃的生態系需要公共、私人和第三方一起以共同夥伴關係合作，才能培育創新和讓新企業成長。

新冠肺炎疫情提供兩個對生態系健康無孔不入威脅的案例。第一個是疫苗開發與生產。六個疫苗先行開發者收到大約120億美元的資金。這讓疫苗是一個公共財，但他們被沒有被這樣對待。在利益相關者資本主義下，製藥生產應該在公共和私人風險與獎勵之間取得平衡，這會加速把疫苗提供到全球。

第二個案例是疫情復甦基金。政府給企業的紓困資金應該搭配嚴格的條件，更往前一步看，公共補貼應該首先要求受惠者減少溫室氣體排放。

受到如此多關注，芬克的利益相關者資本主義願景太狹隘地關注在企業組織內部治理。由於未能處理不同領域和社會不同部分的跨組織、機構關係，芬克維持利益相關者與股東之間的傳統分野

想像這個結果：貝萊德是福斯電視台第五大股東，當該電視台播出某人公開破壞美國民主和法治，彷彿忘記美國民主建立在兩者之上。哪一個股東也是利益相關者？

（責任編輯：張育軒）